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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东灵异事件薄 迷楼 恐惧,是一种传染病。 它穿着黑色的斗篷,阴森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阴影之中,带着长长的死亡之镰,幽魂一般的脚步穿梭于人群之中。很少人会留意它,防范它。几乎没有人会认为它是一种厉害的传染病。SARS已经研制出疫苗,H1N1猪流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,就连现在仍然是绝症的AIDS也能有防御措施也有相应的药物治疗。但是,恐惧没有疫苗,没有特效药,人类甚至就连抵御的能力都没有。它就像声音,就算捂住双耳,它总能从指间传入,就算躲到天涯海角,它都形影相随。并且,恐惧和普通的传染病一样,在传播的时候还会进行变异,丰富的内心世界将恐惧无限放大和变形。最可怕的是,有人的地方就有恐惧的存在,就算只有一个人。 冷空气正式南下,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千里迢迢来到中东。一夜之间,温度急降,原本是万里无云,秋高气爽的天空如今被层层叠叠的阴云遮蔽。天空看起来就像一个广阔无垠的废旧棉花堆弃场,空气都能带上灰薶的味道。 南国的深秋并没有北方壮丽的黄叶遍地,青绿厚大的树叶把稀少的黄叶遮蔽得严严实实。在深秋的渲染下,远处近处的点点片片的绿披上了灰暗的冷。如果说,夏日的绿是灿烂阳光下舞动的精灵,那么,深秋的绿则是暴露出它原本冷色调的个性。不再是夏日轻盈的步伐,银铃的笑声,而是中年重担压迫在迟缓的脚步,稳重的话语。 今天的和谐社三人组并没有在413室内喝茶打机,而是来到实验六号楼的前面。冷风乍过,穿得严严实实的陈浩然还是打了一个寒颤。他扫视了衣着单薄的慕容楚和夏洛,一个穿着薄料大衣迎风而立,一个则穿着招牌长袖衫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。心里不禁抱怨,夏老大真会折磨人,星期六还要加班加点,到这个死人楼实地考察。 死人楼是实验六号楼的别称,中东人一致认可。原因很简单,这栋楼有解剖实验室和组胚实验室,简单说来,就是死人的各个部分的各种大小尺寸都可以在这栋楼里找到。陈浩然想起当年入学的时候,闲逛到死人楼迷路了,顺口问门口的保安这是什么地方。保安阴恻恻地笑着回答:“你需不需要上去看看?”从门口吹来一阵阵阴风,让满头大汗的陈浩然心中一寒。自此,陈浩然发誓,永远不入死人楼。可惜,发誓这东西总是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,或者是被迫改变。 背风而立的夏洛凝望着阴森森的实验六号楼,波澜不惊的脸上,眉头浅皱。“有什么不对妥吗?”一旁的慕容楚轻轻地问道。和夏洛相处了这么久,也从来没有看见夏洛有如此的表情,记忆里的他永远是带着令人安心的笑容。 “洛,你是不是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?赶快用镇鬼灵符解决它们。”陈浩然紧张地四处张望。 “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鬼,如果真是有鬼,那个程超就不需要到和谐社找我们了,干脆到庙里求几个平安符保身。”慕容楚讽刺道,“不过,平生不做亏心事,半夜敲门也不惊。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,又怎么会怕鬼呢?”从这次晕倒的事件后,慕容楚和陈浩然的关系越来越融洽,两人经常磨嘴皮,并经常性还把夏洛拖下水。 “人们口中的鬼也是一种场,人在弥留之际可能会有心愿未了,而产生场作用于在世的人。”夏洛帮陈浩然解围,“如果树长得足够粗壮结实,再大的台风也不怕。如果一个人自身的场足够大,普通的场也就难以影响到他。” 他转身面向实验楼前泛着波澜的谷河,继续说:“《坛经》记载:时风吹幡动,慧能曰:‘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仁者心动!’风吹幡动是客观事物形成的场,而心的在意与否则决定了能否感知风吹幡动的场。接受这一客观事物的场,自身又给予加工,形成各自的场,于是就有了风动、幡动、仁者心动的分歧。” 说罢,和谐三人组没有作声,陈浩然似懂非懂地沉吟着夏洛口中的风动幡动、你动我不动,慕容楚低头想了一会儿,抬头碰上夏洛璀璨的星眸,流光的眼瞳中闪烁着笑意,不禁开始怀疑刚才那番玄之又玄的话是不是他的即兴胡扯。 夏洛看见慕容楚一脸的狐疑,嘴角的笑意更深,又说:“我们的委托人来了。” 死人楼,对不起,官方说法应该是实验六号楼,从来是生人勿近的地方。楼下的宿管看见四人来登记进入解剖室,不禁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带着湖水一样笑容的人。当然,其余四人的笑意就没有夏洛那么丰富,慕容楚习惯性冰着一块脸,陈浩然则是对这栋楼心有余悸,委托人程超更是脸色发青。 程超是大一的医科新生,由于课程的改革,这一届的医科新生大一刚开始就接触解剖课。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程超,本来应该对解剖的材料处之淡然。但是,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上解剖课的时候,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冷冰冰地看着他。每次回头,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就自动消失。后来,事情演变到上组胚实验课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,再后来,就连上理论课、吃饭、上图书馆、在宿舍都感觉到凝视。他变得神经兮兮的,睡眠严重不足,在师姐的热心建议下,他找到的和谐社。 由于是星期六,实验六号楼的电梯停用。一行五人只好上楼梯。交错的脚步声打破了楼层的宁静,青灰色的砖面楼梯,不锈钢材料做的圆筒形扶手,无形之中给人冰冷的感觉,似乎这里就是冷空气的核心。手摸在不锈钢扶手上,略微感觉到一丝的潮意,黏黏的感觉像触碰甜味的饮料。 楼梯并不阴森,一旁宽大的落地玻璃把外面的光线引进室内。厚重的玻璃,把外面光线仅存的几分温度都榨取,引来的光都是透着冰块折射的惨白,微微带着寒意。走在重复循环的阶梯上,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窖里,四处都有光,但四处都暗藏着冰雪一般的寒冷。重重复复的青绿,带着几许单调,让人不禁地想,究竟这楼梯何时才到尽头。 走在队伍当中的程超不时回头,发白的脸上写满了慌张。走在他后面的夏洛低声地说:“向前看,后面没有你想象中的眼睛。”眼中透着安心的光芒。 程超机械地点点头,继续向前走,在一排玻璃窗前,把视线转移到外头。与实验楼的后面仅是一河相隔的是一座丢荒的小山。中东的领导在山顶处修了一个亭子,但没有让园艺工人去清理山上的杂草。这座小山上的植物也就天生天养,随遇而安。没有了人为的刻意,天然的丛林叠翠倒是别有一番趣味。 突然,程超发出一声尖叫:“啊……他……他就在那里,看……看着这里……”拼命地拽着走在前面陈浩然的手臂,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,死命地拽着小臂,疼得陈浩然龇牙冽齿。 在后面的夏洛按住程超的肩膀,安慰说:“放松,我们都在,没事的。”一边像安抚受惊的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肩膀,“深呼吸,对,深呼吸……”平缓的语气冥冥之中有安神定心的作用,沉稳的嗓音如同一杯清淡的铁观音,舒缓着程超紧张如弓的神经。 在夏洛的安抚之下,程超的情绪慢慢稳定,慢慢松开抓着陈浩然的双手,但是双眼仍然死死地看着窗外的小山丘,喃喃道:“不见了……不见了……不见了” “是他不见吗?”一旁的慕容楚顺着程超的目光看着窗外问道。 “就是他,他……”程超的瞳孔不禁缩小,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,回忆到刚才看见的“人”。 “他是不是你见过的人?”夏洛启发道。 “我只是见过一次,不是,是两次。”程超发狂一样掐着夏洛的手腕,盯着夏洛深不见底的双眼,脸色更加苍白“相信我,我只是见过两次,我真的和他没有瓜葛,相信我。” 夏洛好像没有感觉到程超掐着他的手腕,脸上仍带着湖水一样的微笑,鼓励道:“在哪里看见他?” 程超看着楼上,被层层楼梯遮蔽的解剖室,颤抖地说:“就在解剖室,我们看的标本就是……就是他……”他随即地又望向窗外,恐惧地盯着那片植物,语无伦次地说:“就在那里,植物里,他又不见了……不见了。” 一旁的陈浩然看了看程超目光投向的那片植物,青绿的树叶把小山红褐色的泥土掩盖的严严实实,一眼望去,尽是无穷无尽的青翠,不见人影。但是,那种被人从背后监视的感觉蓦地从心底悄然升起。就算理智告诉他后面没有人,他还是忍不住朝后面一看。刚油漆过的墙壁泛着无情的冷焰,空无一人的事实还是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。总是有人在背后看着他,冷冰冰地、居高临下地、如看蝼蚁一样看着他。 恐惧,就像冰冷的空气一样萦绕在四周,透过衣物,入侵到皮肤,随着血液的流动,直达心脏。在心最脆弱的地方生根发芽。扎根的疼痛,导致呼吸的急促;生长所吸取的营养,导致脸色的苍白;恐惧之花的绽放,导致眼前的种种幻想。越是想摆脱,恐惧就越在心底生根发芽,节节上升的声音,如同魔魅一样,无时无刻不在催逼着神经。 寂静的楼梯,散发着迷宫一样的迷雾。重复循环的阶梯,产生总是走在同一个地方的幻觉。迂回曲折的转角的遮掩下,是谁在背后偷偷地监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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